“四大”审计格局迎来巨变。

随着A股上市公司纷纷启动2024年度财报的审计工作，审计市场的“蛋糕”分配大局已初露端倪。长期以来在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中稳坐头把交椅的普华永道，如今却在A股市场遭遇了审计份额的大幅缩水。

据券商中国记者的深入统计，普华永道在2023年拥有的A股上市公司审计客户中，竟有高达75%的客户在2024年选择更换审计机构。客户流失的主要去向，正是“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中的其他三家，其中安永华明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安永”）成为最大受益者。

不仅如此，基金审计市场同样正在经历一场大洗牌。普华永道在基金审计领域的市场份额也被迅速瓜分，安永借此机会扩大了自己的市场份额，成功登顶“公募审计一哥”的宝座。

75%客户流失，普华永道遭遇重创

由于普华永道在恒大地产2018年至2020年的审计期间出具了虚假审计报告，2024年9月中旬，财政部对其开出了暂停经营业务6个月的罚单。尽管普华永道有望在2025年4月前恢复业务，但截至目前，其大多数客户已选择解聘。

据统计，2023年普华永道还为110家上市公司担任年度审计机构，但截至2025年1月14日，受罚单影响以及国企审计轮换制度等常规变更原因，普华永道已有82家“老客户”在过去一年明确改聘其他会计师事务所担任2024年度外部审计机构，占比高达75%。仅有27家上市公司表示续聘普华永道，占比约25%。

在普华永道的老客户中，有11家审计同行从中受益，其中“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的另外三家更受青睐。安永、毕马威华振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毕马威”）、德勤华永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德勤”）合计从普华永道的A股上市公司审计客户中“分羹”52家，占比接近50%。

安永成为最大赢家，接下25家客户，远超其他竞争者。其“挖走”的大客户包括中国人寿、中国银行、上海电气、中国人保、中国铝业等。毕马威及德勤“分羹”的情况十分接近，前者“分走”15家，包括中国电信、中国石油、大秦铁路等大客户；后者“分走”12家，包括中国东航。这些上市公司的2023年审计费用均超过千万元。

此外，立信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也接下11家客户，如上海建工、海通证券等。

“四大”A股审计格局生变，安永领跑

随着普华永道市场份额的大幅下滑，“全球四大会计师事务所”在A股审计市场的格局发生了显著变化。

据统计，安永的A股审计客户数量已超过150家，排名跃升至第11位，审计家数较2023年上升12%，成为“四大”中的领头羊。毕马威的情况同样乐观，其A股审计客户数量如今已超过120家，进入“百家俱乐部”，审计家数较2023年增长近30%，在全行业中排名前15位。德勤虽然表现相对逊色，但其A股审计客户数量也超过60家，较2023年有所上升。

相比之下，普华永道的A股审计客户数量排名从2023年的前15名跌至近30名，其在“四大”中的排位也从第二降至末位。

值得注意的是，普华永道的上市公司客户在改聘其他审计机构后，其审计费用大多出现下降。根据已明确的2024年审计费用显示，前述三大全球会计师事务所签下的普华永道项目约有一半已明确审计费会下滑。例如，中国人保2024年度审计费用拟为1350万元，较2023年度降低247万元，下滑近20%。

人员流失严重，普华永道面临双重打击

与项目流失的同时，普华永道在中国内地的机构也遭遇了近年来最大规模的人员流失。

据中国注册会计师协会公开信息显示，截至2025年1月13日，普华永道中天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普华永道中天”）的合伙人共有262名，注册会计师人数共有1235名。而2023年末的数据分别为291人和1710人。这意味着，普华永道中天在2024年流失了超过400名注册会计师，人数减少近30%。

从人员流向来看，前述提及的会计师事务所同行为普华永道中天前注册会计师的主要去处。以上海地区为例，2024年9月至11月期间，普华永道的16名注册会计师陆续加入安永的上海分所；7名加入毕马威的上海分所；13名加入容诚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以下简称“容诚”）的上海分所。据悉，容诚在9月发布的资产管理服务团队介绍中，过半核心人员此前任职于普华永道，包括“大将”薛竞。公开资料显示，薛竞此前担任普华永道亚太区及中国资产和财富管理行业主管合伙人。

在北京地区，2024年以来共有36名普华永道的注册会计师加入了毕马威；11名加入信永中和会计师事务所（特殊普通合伙）。而在广深地区，随着财政部在2024年9月处罚撤销普华永道广州分所后，部分原在广州分所工作的注册会计师在9月以来陆续转入普华永道中天的深圳分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