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面临破产清算的欧洲动力电池巨头Northvolt（北伏），在近日迎来了一线生机。当地时间1月9日，包括大众集团、高盛集团、宝马集团在内的Northvolt大股东们，在瑞典首都斯德哥尔摩紧急召开股东大会，投票决定反对对Northvolt进行破产清算，并一致同意依据美国破产法第11章展开债务重组。在此期间，Northvolt将维持正常运营。

Northvolt发言人表示，债务重组和产能提升正在稳步推进，此次积极的投票结果彰显了股东的广泛支持。预计重组将于今年一季度完成，公司正积极与潜在投资者协商进一步融资。

去年11月22日，Northvolt因资金链断裂，在美国申请破产保护，随后其首席执行官彼得·卡尔森宣布辞职。卡尔森表示，破产保护为Northvolt赢得了继续履行对供应商和客户承诺的时间，现在是时候将交接棒交给新一代管理层了。目前，首席财务官Pia Aaltonen-Forsell和首席运营官Matthias Arleth已共同接管公司，并启动寻找新CEO的流程。

据外媒报道，Northvolt负债总额高达58.4亿美元，现金储备仅3000万美元，仅能维持一周的运营。尽管瑞典商用车制造商斯堪尼亚愿提供1亿美元的援助，但Northvolt的破产重组预计耗资1.5亿美元。此外，Northvolt还需额外10亿至12亿美元的资金，若坚持原定扩张计划，未来三至五年资金缺口将高达50亿美元。

作为Northvolt的重要股东，高盛集团和大众集团已对其股份进行减值处理。高盛去年11月将其持有的8.96亿美元股份减值，大众集团也在之后对其股份进行了减值，但表示不会对2024年财报产生影响。此外，瑞典国家养老基金AMF和第六大股东苏格兰基金Baillie Gifford也对其持有的Northvolt股份进行了大幅减值。

Northvolt的破产危机引起了欧洲政界的广泛关注。瑞典副总理Ebba Busch表示，这不仅是瑞典的危机，也是欧洲的危机。瑞典政府虽无直接注资计划，但希望布鲁塞尔能从欧盟层面进行干预并直接注资。瑞典、德国与法国发表共同声明强调，欧洲自主电池生产对电动汽车的独立制造至关重要。

目前，欧洲本土生产的电池电芯在全球产能占比仅为3％，欧盟计划到2030年提升至25％。然而，Northvolt的破产无疑给欧洲电池产业蒙上了一层阴影。

自2016年成立起，Northvolt从未实现盈利，且产能和交付严重滞后。自成立以来，Northvolt已筹集资金超过150亿美元，但累计订单高达500亿美元。去年9月以来，公司多次未能完成生产周目标，甚至存在数个产量不达一半的生产周。为应对困境，Northvolt去年9月底宣布裁员1600人，并取消总厂扩建计划，将业务聚焦于电池电芯的生产。

然而，Northvolt的困境并未就此结束。去年10月8日，负责瑞典总厂扩建计划的子公司Northvolt Ett Expansion AB宣布破产。之后，Northvolt又从与沃尔沃合资的Novo Energy子公司中撤资，将资金优先分配给德国和加拿大工厂的建设。此外，Northvolt还面临董事会人员调整、电芯质量问题和交付不及时导致的订单取消等利空消息。

Northvolt的失败除了自身原因外，还与欧洲各国未能及时兑现承诺有关。其德国工厂补贴发放迟缓，导致工厂建设进度受阻。Northvolt的倒下也象征着欧洲试图自建电池供应链体系、摆脱对东亚供应商依赖的计划落空。

尽管Northvolt还未到盖棺定论的时刻，但欧洲动力电池产业正面临严峻挑战。咨询公司P3将此前2030年欧洲规划电池产能从1500 GWh下调至507 GWh。显然，欧洲动力电池产业正在经历梦醒时刻。

（文章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