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月底，以“新质引力”为主题的2024中国设计智造大展在杭州隆重举行，展览所依托的中国设计智造大奖已步入第10个年头。今年，副秘书长熊娜观察到，人形机器人、医疗装备、低空经济等未来产业相关的工业设计作品大量涌现，预示着“新产业正迎来前所未有的爆发期”。

这股新产业的爆发背后，是全国各地正在积极打造的“新引擎”。2024年，新质生产力的相关政策逐步形成了由中央到地方的全面覆盖。特别是3月，“加快发展新质生产力”被正式写入政府工作报告，7月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再次强调了健全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体制机制，并提出加快形成与之相适应的生产关系。

21世纪经济报道记者走访多地发现，在理论层面，地方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政策体系已初步搭建；在实践层面，科技创新正加速催生新产业，重塑传统产业，特别是以人工智能为代表的新技术，为地方产业发展注入了新的潜能。

新产业的爆发期也是竞争最为激烈的阶段。中央经济工作会议强调，要以科技创新引领新质生产力发展，建设现代化产业体系，同时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规范地方政府和企业行为。地方发展新质生产力需因地制宜、保持耐心，追求差异化、特色化发展。

地方“狂飙”

在2024年地方两会中，新质生产力成为热议话题。据21世纪经济报道不完全统计，广东、上海、浙江、江苏等10余个省份的政府工作报告均提及发展新质生产力。共识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主要载体是产业，核心引擎是创新，更务实的考量标准是全要素生产率提升。

中国宏观经济研究院研究员张燕生指出，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标志是大幅提升劳动生产率、全要素生产率，而非仅仅发展高科技。战略性新兴产业和未来产业是新质生产力发展的集中体现，它们代表了技术密集度更高、发展潜力更大的新方向。

全国已有26个省级行政区在2024年政府工作报告中规划了未来产业，其中至少12个发布了专门政策文件。例如，广东聚焦未来网络、通用智能等领域；江苏计划优先发展第三代半导体、未来网络等10个成长型未来产业；山东优先发展人工智能、“元宇宙+”等8大未来产业重点领域；浙江则优先发展未来网络、元宇宙等9个产业。

不少省份的政策方案还强调了不确定性和预见性，如山东提出加强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多方向、多路径开展不确定性未来技术跟踪预研。浙江则计划建立颠覆性技术预见机制和未来产业投入增长机制。

此外，万亿GDP城市也积极参与其中，更灵活地为城市产业更新抢占先机。据不完全统计，至少有16座万亿GDP城市出台了未来产业发展的规划或方案，包括北京、上海、深圳等。

这些城市重点发展的未来产业方向包括人工智能、生物医药等。相比一线城市“大而全”的规划，二、三线城市的万亿GDP城市更多结合自身产业基础，在垂直领域延伸未来产业方向。

浙江大学经济学院教授肖文表示，发展新质生产力需发挥区域科技创新、产业基础、资源禀赋等优势。例如，宁波作为新材料产业国家高科技产业基地，将前沿新材料列为未来产业之首。

瞄准产业向“新”

各地发展新质生产力的实践做法虽有异同，但共性在于均着重强调培育高成长企业。中国企业联合会、中国企业家协会党委书记朱宏任指出，地方政府需体系化考虑整体产业落地，鼓励创新，但最根本的是需要一批具有冒险精神的企业家、科学家。

广东、江苏等多个省份提出构建未来产业企业矩阵，包括本土优势企业培育和高成长创新型企业引进等。除了强化企业主导，各地还注重建设未来产业先导区，联合高校、企业、科研机构成立联合实验室。

以人形机器人为例，北京、上海等地已成立相关创新中心，深圳将聚焦智能机器人等领域开展研发和应用，浙江、安徽也成立了相关创新中心。

另一方面，改造提升传统产业，使其向高端化、智能化、绿色化转型，也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重要一环。在广东、浙江等地，记者看到了传统企业通过数字化转型实现产业升级的案例。

例如，新华三集团的未来工厂通过5G等技术，实现了自动化率88%，良品率提高10.5%，均产出提升5.1倍。企业也在推动传统产业升级、服务新兴产业发展，进而成为发展新动能的重要组成部分。

传化集团董事长徐冠巨表示，企业以服务新产业来发展新产业的理念，将制造基础成功应用到高科技产业中去，既服务了新产业，又实现了结构调整和转型升级。

广东的数字化转型正在从“单点突破”到“链式改造”，荣耀终端有限公司基于5G+千兆光纤融合网，构建了以福田总部为中心的工业互联网平台。

科技创新是发展新质生产力的核心引擎。浙江将全面推进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融合发展，强化企业主导，推进创新主体和创新人才体系建设。广东则出台了《广东省科技创新条例》，强调全过程创新链布局。

如何减少“内卷”？

因地制宜发展新质生产力，需发挥各地比较优势，保持耐心，追求特色化定位、差异化发展。中央经济工作会议指出，要加强基础研究和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超前布局重大科技项目，同时综合整治“内卷式”竞争。

我国31个省份均提出人工智能相关发展规划，未来人工智能技术将在城市发展中有多样化应用，从交通管理到政务服务，成为推动城市智能化发展的重要力量。

北京大学新结构经济学研究院院长林毅夫提出，各地不能忽视、放弃传统产业，要防止一哄而上、泡沫化。要根据产业基础，实事求是、因地制宜。

江苏省社科院社会政策所所长张春龙表示，江苏应聚焦关键技术、优化资源配置，推动战略性新兴产业融合集群发展，同时利用前沿科技进行数字化、智能化、绿色化改造。

浙江外国语学院国际传播系博士孙伟以宁波为例，宁波发布的实施细则从强化创新人才支撑等方面提出了具体举措，明确支持打造智能制造标杆项目，避免泡沫化。

优化营商环境是加快形成同新质生产力相适应的新型生产关系的关键因素。政府应培育和营造良好的创新生态和营商环境，完善市场机制、提升政务服务水平、强化法治环境建设。

（文章来源：21世纪经济报道）